同居纪事

《同居纪事》

第9章

上一章 简介 下一页
最新网址:m.umixs.info

“可……是,我马上订。”

周然来电话的时候,晓维正在复印一叠资料。她歪着头夹着手机,手里也不闲着地整理着刚印好的纸。

“爸妈明天走。晚上我们一起吃饭。”周然说。

“哦。”

“你下班后我去接你。”

“啊?”

“合家酒楼的停车位少,需要预订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晚上见。”

“好。”

晓维把最后几页纸对齐,平静地挂了电话。回到座位时,右手边缘一阵刺痛,仔细一看,那里竟被锋利的纸划出了一条口子。

晓维没在意,继续工作,直到她的手在文件上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,才发觉那伤口有点深,又最是容易碰到脏东西的位置。

她去冲洗了一下,包上创可贴。伤口从小指开始,长长的一道,并列贴了三枚创可贴才把伤口盖住。

晓维有点闷。她受伤的位置与周然几乎一样。莫非是她对周然的伤势太缺少同情与关怀,所以遭到了报应?

晚餐无惊无喜。只除了那其他三人的眼光时不时把目光停在晓维手上。周妈的眼神怜悯,周爸的眼神迷惑,至于周然,他的眼神耐人寻味。晓维则很不自在。

回家后,周然罕见地坐在沙发上陪着父母看他极度不屑的娱乐节目。平时总是陪着公婆看这种节目的晓维却道了个歉,到书房去加班了。她上午在印刷厂耽搁了过多的时间,结果别的工作没做完。

晓维在电脑前与电子表格奋战。几百行数据,几十页表格,很复杂的筛选条件与计算公式。她以前没做过,有些不得要领,找不到决窍,只能老老实实地一边看着教材一边用最基础也最麻烦的方法计算。

周妈给晓维送水果茶时,晓维正因为计算量太大而抓头发。周妈看着她那本在重点位置画了线的教材:“你这是工作还是准备考试呀?”

“边工作边学。我一看这种书就头大。”

“你别扯头发了,把头发都扯断了。小然应该擅长这个。”不等晓维阻拦,周妈已经探身去喊周然了,“进来帮个忙。”

晓维头更大了。

周然进屋后,周妈服务到家地端来周然的茶点,连凳子都替周然摆好,令晓维恍惚觉得自己是一个需要补课的中学生,而周然是妈妈高价请来的补课老师。

周然又看林晓维的手。晓维已经把创可贴揭掉,细细的伤口因为之前沾了水,又红又肿。

周然移开目光,看了一眼晓维的电脑屏幕:“妈说你需要我帮一点忙。”

“不用。涉及公司的机密,你避嫌吧。”

周然指着屏幕哑然失笑:“这算什么机密?”

晓维把周然的笑视为对她的简单工作的轻蔑,气上心头,把笔记本电脑一合,端起茶一口口地喝着。若不是周妈没把门关实,她怕老人家们听到,她本想让周然出去。

周然从桌上取过纸和笔,列了长长的一串公式和符号,替她把笔电屏幕打开,指指其中一栏:“把这些输进去看看。”

他态度认真,晓维倒不好再发作,按他的指示做。让她头痛很久,看书也没看明白的问题,就这么迎刃而解。她本以为需要做至少一小时的工作,很快就搞定了。

已经丢了面子欠了人情,晓维索性再多丢一点多欠一点,又打开另一个表格:“那这里呢?”

这回周然没在纸上写,直接用左手在键盘上一个键一个键地敲。他敲得很慢,晓维完全看懂了。

周然敲键盘时,林晓维想起了高中时代。

那时候,每天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前有一个半小时,很多人选择在学校吃晚餐。班上有些女生喜欢在这段时间里找周然讲解题目。那时段教室里很安静,有一些题目,连林晓维这样数学成绩很一般的人,都觉得提问的人太弱智。

后来周然专门有个本子,列了各种最常见的题目的解法,当有人一而再地问他相同的问题时,他就直接把本子翻到某一页递给那人。再后来,周然总在这段时间里出去与低年级同学打球,晚自习快开始了才一头汗地回来。换作别人这么爱玩,会被班主任骂死,但当对象是周然时,老师说:“适当放松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。”

那时晓维觉得周然这个人很有意思,又有个性。虽然她也经常有不明白的问题,而且周然的座位与她只隔了两个人,但是她从来不去请他解答。她怕自己也被他那样用一个本子敷衍,多没面子。

印象里只有一回,外面下着雨,周然没办法打球,吃过饭便一直埋头写信。他写的太专注,就没人好意思去打扰他了。他每写一行便停下来想想,晓维猜想他在给那位传说中的女朋友写情书。

她遇上了一道怎样也搞不明白的代数题,奋战十分钟后决定放弃自力更生,拍了拍前面的男生:“你能帮我讲讲这道题吗?”

那男生急着去洗手间,顺手把晓维的练习簿递给周然:“老周,给她讲一讲。”

晓维想周然铁定要把他那本著名的笔记本翻开一页给她看了,她提前感到了尴尬。她没想到的是,周然放下了笔,把信纸一折丢进桌洞,移坐到她前面空出来的位置上,回头在她的演算纸上把那道题目给她用最详细的步骤写了一遍,写完后还问了一句:“能看明白吗?”

晓维点点头。周然又回到座位上。那张演算纸后来就被晓维的同桌没收了。

林晓维收回神志,看了一眼周然那轮廓一直没怎么变的侧脸。几秒钟的时间里,晓维脑海中那名英俊干净的少年转瞬成为眼前这个深沉成熟的男人,恍如隔世。

晓维做完工作后又陪周爸周妈看了一集连续剧。她很喜欢公婆都在家里的气氛,上午听说他们要走还小小失落了一下。现在他们又多留一天固然好,麻烦就是,她这个晚上又得面对周然了,她总不成在老人家的注目下公然与周然分房睡,破坏这难得的和睦。

事实上她昨晚虽然出了口恶气,但今天早晨一睁眼就后悔了,怕气到两位老人。她把床铺收拾整齐,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想足了三条借口才把门打开。然后,不知周然怎么办到的,两位老人不在家,周然在客厅里看报。他俩前一晚的决裂,在老人面前完全没露馅儿。

晓维硬着头皮又回到她与周然的卧室。周然头发湿湿的,显然刚洗过澡,不知道他拖着皮骨都受伤的那只手怎么办到的。

晓维抱着浴袍也打算去洗澡,周然无声地递给她一只薄薄的橡胶手套,一次性的,边缘有一圈防水胶布。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也有点小伤。

这太小题大作了,晓维摇头拒绝,待走到浴室门口时,心里又觉得缺了点什么,回头说了声“谢谢”。

晓维头发半干未干地出来时,一直在看杂志的周然显然在等她。

“周然,我什么也不想跟你说,也不想听你说。我心意已决,你再多说也没用。”

若论硬碰硬的口才,三个晓维也不是周然的对手,她经常有理也辩不出道理。可是她却总能准确无误地堵住周然即将出口的话,让他像受潮的哑炮一样,无言以对。

周然本来想说很多,最终却也只说了一句话:“我不想离婚,也不同意离婚。”

晓维绕到床的另一侧,背对周然靠着床沿躺下。

这张床足够大,几年前晓维买回家时,周然曾戏说躺四个人都没问题。当时晓维立即啐他:“思想□!”周然一脸的无辜:“你,我,一双儿女,怎么□了?”

那时候他们曾经计划过将来应该要两个孩子。因为继承他俩的基因的孩子,很容易或者太孤僻如周然,或者太寂寞如晓维,这样个性的孩子如果孤孤单单无人作伴,只会雪上加霜。

晓维轻轻地叹了口气,坐了起来。可能是因为周然与她今晚处得很友善,也可能是因为她回想起了很多往事,她的口气都硬不起来,反而带了几分哀求的味道:“周然,我们俩认识这么久,虽然闹过很多不愉快,却也没真的撕破过脸。我们都是文明人,好聚好散,别闹笑话给人看好不好?”

周然无力地说:“闹也是你要闹。”

晓维恨恨地重新躺下,用单被蒙住了头。她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,诸如怎样单方面离婚,想一股脑都解释给周然听,但话到嘴边,她竟懒得说了。

这一夜晓维又没睡好,似乎一直清醒着的,但呈现于脑海中的景象又分明是梦境。

梦里的她正在考场上,被一道难题困住。周围的同学状况跟她差不多,抓头发的拧眉毛的叹气的比比皆是,而与她只隔着一条过道的周然靠窗坐着早做完了,不检查也不提前交卷,托着下巴怔怔地望着窗外天空的云彩。

另一场梦里,她和几个女同学坐在操场边看周然参加长跑测试。他跑得不紧不慢,轻轻松松到了终点。当好多男同学满头满脸汗水累得瘫倒在地上时,周然已经面不改色地到操场另一边打篮球去了。

这些梦境的色调清澈而明亮,窗明几净,天高云淡,像纯美的青春片,而晓维却感到那些场景如此寂寥,就像一出悬疑剧的开场,画面越美,便让人越发压抑而紧张。所以当梦境一转,落樱缤纷中,面容骤然变得成熟的周然说“嫁给我吧”时,梦中的看客林晓维果断地说:“不。”四周霎时成为荒芜之地,一切都不见了,晓维也一身冷汗地惊醒了,然后再也睡不着。

她疑心周然也没睡着。因为周然沉睡时的呼吸声一向轻微绵长,而这一整夜,她几乎没听到。

第二天,周然的会议从早晨开始便密密地排着。公司正在作一项改革,会上争执不休,他被吵得耳朵疼,又不得不频频发言而口干舌燥。终于空闲下来,他在办公室里喝了两大杯水,给他的一位律师朋友拨了个电话:

“单方面离婚这种情况,除了分居两年外,还有别的方式吗?”

“问这个做什么?先声明,我不授理离婚案件。”

“周安巧,你又不是没经手过。”

“说的是什么啊。我平生只接过一桩离婚委托,结果两年里失恋了六次,反倒是吵着要分的那两人现在又好好的了。说到底关我什么事,我替人办个手续而已。”周律师说,“离婚简单,签个字就行,复婚可就难喽,你眼前就有前车之鉴呀,伙计,脑子放清醒点。”

周然刚挂电话,助理便报告:“门口有位老人家,是那位肇事者的奶奶,八十岁了,想当面谢谢您。”

那天深夜交通事故发生后,周然没起诉那个酒后驾车的肇事者,也没让他赔偿修车费用。

在周然眼中那还是个孩子。周然听说他再过一个多月才大学毕业,家境清寒,欠着学校的学费,车也是别人的,就没打算让他赔修车费。另外多关他几天对周然又没有什么好处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所以周然也懒得去起诉他。后来那小伙子专程打电话感谢他,在电话里忏悔不已,痛哭流涕。这也就罢了,但老人家也为此专程前来,这他可受不起。

“不用了,就说我在开会。派车把她送回去。”周然说。

“老人还想请您帮个忙,请您在路总那边替她孙子说句话。”周然坚持不见,助理继续解释。

原来,虽然周然对车祸问题没追究,但路倩却不愿放过肇事者。她告那年轻人酒后交通肇事令她多年未犯的哮喘发作。

“据老人家说,路总请了知名律师,一副要把那孩子置于死地的架势。”

周然嗤笑了一声。

“那孩子父亲早逝,母亲改嫁远走,与老奶奶相依为命。老太太昨天去路总公司求她网开一面,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到人。她说您是个好人,又跟路总是朋友,所以今儿求您来了。”方助理尽心尽力地转述。

周然本来打定主意不再多事,无奈那位老人家十分具备钉子户精神,就一直在周然公司的外面站着。

六月初的晴天,太阳已经很毒辣。周然去见那老人时不免想,论心狠程度,他果然比路倩差得远,差得远。

老太太的说辞与方助理转述的一样。她说周然肯放过她的孙子一马,好人一定有好报。但是现在有人不肯放过她孙子,周然的好心被浪费,而路倩又是他的朋友,所以他应该好人做到底,不该半途而废。

周然被这逻辑搞得啼笑皆非:“老人家,如果那天不是我命大,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残废了或者更糟。我不起诉不要赔偿,不代表我认为你孙子不该受罚,而是我怕麻烦。我体谅你为孙子担心的心情,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强人所难?”他看了看老人泫然欲泣的表情,把“得寸进尺”这词儿临时换掉了。

老人呜呜咽咽地讲述自己青年丧夫老年丧子独自抚养孙子的辛苦,讲她孙子如何懂事又孝顺,又称孙子刚刚找到一家不错的单位,出事那天就是与朋友一起去庆祝,如果真的被起诉,不只工作要黄了,说不定毕业证都拿不到了。

“这些话你该去说给路倩听。”周然看看表,过一会儿他还有事。

“如果我有机会跟她说这些,怎么会来麻烦你?周先生,我不求别的,就请你替我们说句话。交警同志说,你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危险都不顾。她怎么可能不给你面子?”老人又哭,“谁都有犯错的时候,小明虽然不对,但是也没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。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?”

周然对女人的眼泪一向过敏,避之不及。他头痛地说:“我可以去说句话,但我不能保证结果。”

傍晚,周然约见了路倩。

“要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。”路倩边说边亲自泡茶。

周然不与她客套,直接说明来意。

路倩扑哧就笑出来:“别人打你左脸,你再送右脸给他打,你什么时候信奉基督了?醉酒驾车伤人,我依法告他,天经地义。你行的什么善?”

“我可怜那位老人。你逼死她自己也不会好过。连哮喘病都要搬出来,有必要吗?”

路倩沉下脸:“我本来就有哮喘,一激动一紧张就容易发作,你应该知道的。一个小毛孩,我有什么必要诬告他?我只想让他罪有应得罢了。”

“你也知道对方只是小毛孩?得饶人处且饶人吧。毁了别人的前途,你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。”
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

“爸,明天再走吧。”

周爸听到他那极少使用的一声称呼,突然心就软了:“我再去劝劝你妈。”

十分钟后,周然打电话给方助理:“给我在‘合家’订个房间,把今晚的应酬都推掉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别说‘可是’。”

周然淡然说:“你若在我车上出了事,我以后也别想再在这里混了,我必须最大限度保证你安全。还有,你知道我的数学和物理成绩一向不错,高考时都能得满分,虽然当时那点时间不够我躲那辆车,却足够我判断出在那种速度下,哪个角度可以受撞击最轻,受伤害最小。至于我的手,如果不是当时你推我那一下,其实我的手都不会有事。所以,你不用谢我,我真不是舍了命去救你,我只是自保。你也不用不安,你没欠我什么。”

罗倩咬牙道:“周然,你少说句实话会死啊。”

“偶尔我还能说出一两句实话,这也算是我能保留至今的为数不多的优点了。”

罗倩愤然地挂掉了电话。

路倩愤然挂了电话。

“你不愿听我也要再说一次:工作重要,家也同样重要。你应该每天早点回家。”

周然沉默片刻:“今天的太阳很刺眼。你们向西走,正迎着阳光。为什么不明天上午再走?”

“你妈想家了。东西也都收拾好了。”

“那也不差一下午。我们一家今晚出去吃顿饭吧,上次妈不是说要去‘合家酒楼’看看吗?”

“你妈那个人,下定主意就不好改。”

他按平时的习惯到楼下的员工休息室里抽了一支烟,那是全公司唯一能吸烟的地方,也是他可以与一线员工面对面接触的地方。他们经常在那里,用看似随意的方式向他提一些建议,他也常常乐于采纳。

周然在那里替他的手接受了无数友好的慰问,又用左手握着球拍与人打了一场乒乓球赛。

他比平时更早一些地离开了休息室,回到办公室时,见到送餐员也提着餐袋正从电梯间出来。

周然看了一眼他胸前的标牌,经过小赵时问:“‘忆江南’什么时候也开始送外卖了?”

小赵愕然地看着送餐者:“我没订‘忆江南’啊。”

下午两点,周妈给晓维打电话:“晓维啊,我跟你爸打算回家了。……家里的门撂下很久了,我们也该回去了。……我们什么也不缺……不用送我们,工作要紧。……知道知道,时速不会超过110,好好,90……”

同一时间,周爸也给周然打电话:“我跟你妈出来好几天了,打算今天下午回家,跟你说一声。”

刚进行完一场谈判的周然有一点迟顿,第一句话问的居然是:“晓维知道吗?”

“你妈刚才给她打过电话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死不了人。”周然说。

罗倩笑:“瞧这话说的。那汤的味道没变吧?这么近的路,应该不至于影响口味吧。”

“明天别让人送了。身为老板,你要注意影响。”

“我猜,七成可能你倒进了洗手间,三成可能你送给你秘书喝了。对不对?”

周然沉默,罗倩语气轻松地说:“领不领情是你的事儿,虽然没机会亲手为你熬汤补一补你的手,送送汤还是能做到的。我今天回想起来还是后怕,当时你若不转方向,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不堪。也幸好你没大碍,否则我真的要更加不安了。总之,多谢你当时舍命保护我,我又欠你一回。”

周然一上午开了两个会,看完了桌上积压的所有文件,分别接待了一名政府官员和两名专家,还与一名即将升职的主管谈了话。

林晓维则一上班就发现产品宣传册的样册出现了大问题,而时间紧迫,她连水都没喝上一口,便开车去了广告公司,在那儿盯着他们一点点地调整至符合要求,又监督着他们把版样传到印刷厂,回公司时已经是中午了。

沈沉则受到了中国区总裁的接见,总裁称本地公司生产合格率得到很大的提升,这其中有他的功绩。

就连丁乙乙这个白天总无所事事的人,都早早地爬起来,参加了电台的一个节目调度会,又接受了一个采访。

中午,周然告诉办公室负责后勤的小姑娘小赵:“今天我不去餐厅吃饭。给我叫一份外卖。”

因为右手不方便,周然用左手拿筷子吃饭,他的左手的灵活程度不比右手差太多。他吃得一向少,小赵订的餐他吃了三分之一不到,来自“忆江南”的食物则一口未碰。

周然把剩下的食物集中到一起,推到一边,等小赵过一会儿来收拾。他看了看那一份汤,想了想,转身倒进了洗手间里。姑且让小赵以为这是林晓维安排的好了,所以他不能一口不喝全剩在这儿。

午休时间很长,周然把鼠标切换成左手模式,在电脑上玩了一会儿象棋。以前他总是一路长胜,毫无挑战性,今天却反常地连输了两回。周然调整了一下情绪,打算扳回一城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那个号码他没存,但他对数字一向记得清楚,这是罗倩的电话。

周然又走了几步棋,才把手机接起来。

罗倩没多少客套:“你的手要不要紧?那么早出院没事吗?”

送餐员恭敬地打开了一层层保温纸,取出精致的餐盒:“有人给周总定了一周的猪骨汤。”

“忆江南”的送餐员离开几分钟后,小赵给周然订的餐也到达了门口。她给周然一一端到另一张桌子上,往“忆江南”那精致的外送盒子上又多看了几眼。她实在是第一回见到这样奢侈的一次性外送餐盒。

“你喜欢吗?端走吧。”

小赵直摇头:“谢谢周总,我吃饱了。这汤应该是周夫人安排的吧?她一定费了很多心思。”

猪骨汤是“忆江南”的传统招牌,同时有配菜配饭,平时都需要提前预订,从不允许打包外带,更不要提外送。小赵按着经验理所当然地认为,即使是周然这样的身份,林晓维也一定需要费很多的口舌,欠很大的人情才能办得到。

第9章 (第1/3页)

丁乙乙的“时空漫步”节目问答时间——

(暂时空缺)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尽管这个周日大家都过得辛苦混乱不安生,但到了周一,一切都还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继续着。

阅读同居纪事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(www.umixs.info)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

相关推荐